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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沙漠的边缘

  绿色,是生命鲜亮的颜色。在孤寂的荒漠中,眼前突然闪出一丝绿色,心灵中便立刻抖动着一片浓荫。
  绿色有这般活力,这是我参加随州作家丝绸之路采风团穿越甘肃戈壁滩和沙漠边缘地带时的真切感受。
  九月中旬,秋高气爽,我们一行近二十人先是从武汉乘飞机飞往兰州,然后改乘动车驰往张掖,再乘坐旅游大巴向嘉峪关驶去。从张掖到嘉峪关,地图上标出的里程是220多公里。220多公里在这块辽阔的土地上真算不了什么。按照当地司机的说法,脚一踩油门就到了。
  公路两旁尽是裸露出青筋般褐黄色冷峻的山体,是灰黑色岩石和黄土的混合,没有一棵树,没有一点绿色,甚至连沙蒿和索索草都难看到。车过酒泉后,便走近了巴丹吉林沙漠的边缘地带。一眼望去,灰褐色的沙砾和接连的黄沙,密密地将大地覆盖。荒寂和无名的恐惧向人袭来,我们仿佛走进另一个世界。天蓝得耀眼, 一朵云彩都没有, 一只飞鸟也没有。地上找不到一棵树、一丛草。时令虽已进入秋季,但高原的太阳仍然威风凛凛,照射得我们浑身燥热。年轻的女导游对我们说:“这根本不算热。你们若是夏天来,那才叫热呢。沙漠里‘焚风’掀起的热浪,将人烤灼得像是全身都在燃烧。地面温度高达摄氏70度,放一只鸡蛋在沙砾中,几分钟就熟了。”沙漠,没有传说,没有故事,没有音乐。除了寂寞还是寂寞,寂寞得令人难耐,令人心悸。
  我们中有人开始诅咒上帝。是啊,上帝在塑造人类居住的这颗蔚蓝色星球时,是如此的不公平。遥看江南,水碧山青,风轻云淡,花影摇红。而在中国版图的西北角,地质、地貌却是那么冷酷甚至狰狞。
  冷漠的土地上却有着深厚的历史沉积。我们脚下这条路,就是古代从长安通向西域到达波斯、阿拉伯的古丝绸之路。我站在这条被沙砾簇拥的柏油路上,历史的风云从心头掠过:驼铃声声,马蹄嘚嘚,号角呜咽,旌旗猎猎,夕阳里走来张骞魁梧的身影,耳畔响起边塞诗人岑参雄浑的吟哦。
  远方, 一丝绿色出现在地平线上,终于在荒漠中看到了生命。越往前走,这绿色便越发浓厚,原来是一片胡杨林。胡杨这种树在西北几乎成了人格的象征。在僵硬的戈壁滩上, 一切植物都无法生存,唯有胡杨却长得枝繁叶茂。女导游告诉我们,胡杨的根系要比树身长三倍。正因为根系长才能吸收地下水营养自身。据说,胡杨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烂。这其貌平平的植物,旺盛的生命力令人吃惊。
  我们爬上沙丘,争相抚摸着一棵棵树皮斑驳粗大的胡杨。说实话,胡杨树的主干不算高,但树质坚韧,树冠虬曲错结,椭圆形薄薄的叶片,在炽热的阳光下闪着绿光,炫耀着生的意志。在大西北,胡杨是坚强无畏、敢于在恶劣环境中拼搏的人格化身。
  从某种意义上说,胡杨是在向上帝挑战,它默默地在人们干涸的心灵里洒下一片生命的绿色。

● 何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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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3 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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