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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婆婆做月饼

              刘德凤
  我的婆婆很抠门,夏天舍不得开空调,冬天舍不得开暖炉,总是跟我们说,钱要节省着用,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实处上。
  起先,我很不解,常常抱怨。那天,跟姑姑闲聊得知,我的婆婆从小生活艰苦,后来养育四个小孩很艰辛,使得她对金钱很看重,总想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姑姑说要感谢婆婆的抠,我很不解。她笑着告诉我:“她的四个孩子全部都进了大学,要不是因为她抠,哪有钱交学费呀。”姑姑还告诉我一个秘密,说我老公读了五年高中,其它的三个人都各复读了一年,在那样艰苦的环境里,很多家庭都让孩子早放弃学业出门打工,而婆婆却坚持让孩子们复读了又复读,直到考上心仪的大学,因为婆婆的坚持勤俭与抠门,才让大家都跳出了农门,过上了好日子。
  原来婆婆对一家人作了那么大的贡献呀。听闻后,我不由得对婆婆敬佩起来,想亲近她,却总找不到机会。
  每年中秋,婆婆都会自己做月饼。昨天,婆婆将泡好的绿豆放在锅里翻炒,我知道她又开始做月饼了。我凑上前去,讨好地说道:“妈,又做月饼啦,我帮你吧。”
  看我一反常态对她献殷勤,婆婆有些惊讶,但仍然高兴地答应了。她让我帮她把面粉筛好后装进一个盆子里,我立马就挽起袖子干起来。
  婆婆将炒好的绿豆馅捏成团,又教我将月饼糖浆拌进筛好的面粉里,搅拌均匀后放进冰箱里醒发,这时候,我也坐下来帮婆婆捏月饼馅。也许是我故意地示好,让婆婆“受宠若惊”,一向对我“惜字如金”的婆婆,开始打开了话匣子。她说:“现在外面卖的月饼,又贵又不好吃,自己做的又干净还实惠,我原来过中秋节,都没吃过月饼,那时候真的穷。”我惊讶了,随口问道:“不会吧,过中秋节居然没有月饼吃?”婆婆便不无伤感地说:“我们家七个孩子,饭都吃不饱,衣也穿不暖,家里穷得叮当响,特别是冬天的时候,我特别害怕,一双雨鞋又旧又破,还漏水,衣服都是捡哥哥姐姐穿过的,一点也不暖和。家里欠着很多外债,经常有人过来讨债,那时我就暗暗地想,等将来我一定不要欠人家的钱。孩子们出生后,开销很大,我只好省了又省,现在条件好了,我也改不掉这个毛病,就是想能省点就省点。”婆婆说着那些往事,竟然眼里噙满泪花。
  我感动了,真诚地对婆婆说:“妈,要感谢您的‘抠’,否则我们哪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呢,说不定还在农村住呢!”我的话让婆婆很受用,婆婆的脸笑得像朵花一样。
  正说着,公公回家了,婆婆冲他骄傲地说:“今天,我们娘俩包月饼!”看婆婆一脸的得意,我也偷偷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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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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