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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24年10月26日
怒放的生命

● 周静


  都说女人爱花,从古至今,女诗人们写过很多歌颂花的诗篇,那些作者笔下的花朵,往往是她们人格和精神的化身。我不是作家,也不敢与名人相提并论,但这并不影响我爱花。相比于娇贵的家花,我更偏爱乡村野花。它们不需要人工播种、精心培育,而是肆意地生长在路边、沟畦、山野,普普通通,甚至无人问津,它们却依然像星星一样默默地点缀着大地,而且极具生命力。
  牵牛花就是其中一种。
  秋寒时节,草木零落,在城里邂逅到牵牛花实属小确幸。那天清晨,我步行去不远的菜鸟驿站取快递,道路两边是绿化带,里面种植着一些女贞树,夹杂着杂乱无章的狗尾巴草,灌木丛生。继续向前走,突然被一丛蓝紫色的花朵所吸引,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丛牵牛花。
  顿时欣喜万分,一种莫名的“遇故知”的感觉涌上心头,多么亲切的花儿,多么熟悉的模样!我情不自禁地为之驻足,仔细地端详着它们。
  这些可爱的小精灵,在微寒的秋风里精神抖擞,眉目清秀,一朵牵着一朵,迎着朝阳,绽放出美丽的笑颜,花瓣很单薄,却坚韧地全部舒展开来。细长的藤蔓错综萦绕,像是用巧手给女贞树织了一件紫色的罗裳。我小心翼翼地凑近,却惊动了一只停留在花朵上的蝴蝶。
  难得的一隅牵牛花,给花坛增添了勃勃生机,而它们散发出的清新自然气息,让我的心也随之轻松和愉悦起来。
  这样平凡的小花,于我却有一种特殊的情结,在我少时的上学路旁,它曾经陪伴了我很长的时光。记忆中每当晨光熹微时,牵牛花总是比我更勤快地早早地含露而开,像一个个小喇叭一样随处可见,所以它又名“喇叭花”,顽皮的我们总会忍不住摘下一朵放在口中吹,或采几朵别在衣服上,快乐无比地去上学。一路上,薄雾缥缈,早起的农民伯伯驱着耕牛在田间忙碌。这一切宛如一幅乡间晨景水墨画。作家刘敏在《蝶恋花》中写道:“一朵娇红,点破江烟晓,最爱牵牛绕。”大概描述的就是这个画面!
  在我有限的见识里,能叫出名字的花儿寥寥无几,而牵牛花自然是我印象最深刻的花卉之一了。然而,无论是“牵牛花”还是“喇叭花”,都感觉过于俗气,后来从书中得知,牵牛花还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朝颜。据说,这个名字来源于日本,在奈良时代末期或是平安时代初期,牵牛花作为药用植物从中国传入日本,因其清晨开放、日中即谢的特性而被称为“朝颜”。日本俳句诗人与谢芜村这样赞美牵牛花:“牵牛花啊,一朵深渊色。”既纯粹又深䆳,只是一眼,便被深深吸引。
  就冲着这个有内涵的名字和它特殊的习性,让我觉得平淡无奇的花朵有种别样的美,对于它的好感,无疑又递进了一层。
  下午,忙完手中的事,再次前去看牵牛花。它们已全部收起了小花伞,卷缩一团,耷着脑袋。荣落之间,不过几个小时,它们的一朝宛如一生,然而为了这一朝,它们却准备了无数个日夜。这转瞬即逝的花朵,我读到了凄清,读到了忧伤,也读到了静美。
  花开花落,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时光易逝。人生如花,在这似水流年里我们应如牵牛花一般心存欢喜,活在当下,开一刻便有一刻的精彩!
  正如汪峰的歌曲《怒放的生命》震撼人心的歌词:“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巅,就像穿行在璀璨的星河……”因为在生命中无怨无悔地怒放过,哪怕只有转瞬即逝的灿烂,那也值得!